美网络水军浮现“合金装备”
——美军方正试图将专利技术用于操纵国际舆论“战场”，以达到根据美国利益塑造全球互联网空间的目的
“合金装备”（MetalGear）这个词，对于诸多电脑潜入游戏的爱好者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是一款保持了长久生命力的著名游戏，其中相当数量的故事背景，与美苏冷战有关。但在冷战结束之后的今天，“合金装备”却很可能“还魂”降临人间，只是这次的主角不再是大杀四方的特种兵“蛇”，而是美国空军司令部。
最早披露上述事实的，是因为捍卫维基揭秘网站而声名大噪的黑客组织“匿名”。“匿名”组织在2011年2月实施了针对包括HBGray公司在内的多个公司的黑客攻击，以作为对维基揭秘网站受到攻击的报复。在此过程中，他们从HBGray公司获取了大约71000封的电子邮件，从中发现HBGray、Berico Techologyies和Palantir Technologies等三家公司，尝试发展出比较完整的运用“个人通讯管理系统”来影响社交网站舆论走向的解决方案。而其潜在客户中，就包括了美国空军和美国中央司令部。美国军方还很浪漫地将采购该系统用于反恐舆论战场的行动名为“合金装备”。
作为“合金装备”技术基础的“个人通讯管理系统”是一款特殊的软件，其专利归属于一家名为“HOLMAN IP LAW/IBMRSW”的公司。该公司自2009年至2010年，已经注册了26项专利技术，代表性的包括2009年12月17日注册的“个人通讯管理系统”、2010年7月1日注册的“创建回复邮件的设备、方法与计算程序产品”和2010年7月15日注册的“选择性计算机活动追踪的方法、设备或软件”。其中第一项技术，“个人通讯管理系统”的功能就是允许单一用户同时制造和控制多个ID在社交网站上进行活动。3月英国卫报披露了美国中央司令部正秘密研制特定软件用于在社交网站通过虚假ID身份发布“亲美意识形态”言论，用的就是同一套系统。如果此类系统大量投入实用，那么未来当人们很自由地畅游在全球信息空间时，所接触的大量“真实信息”，很可能就只不过是少数美国网络勇士操控海量“马甲”创造出来的“真实信息”。
除了技术之外，资本和政治压力也已经渗透到了全球信息空间：4月3日激进的犹太活动人士拉里·艾略奥特·克莱曼起诉社交网站“脸谱”，求偿10亿美元。理由是该网站“为了提升公司营收和价值”，“没有迅速回应”一个“号召进行第三次巴勒斯坦起义”的页面（当时该页面已经被删除）。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诸多研究者、智库以及美国国务院同时鼓励全球各地的“活动分子”利用脸谱、推特等社交网站和新媒体，在诸如伊朗这样的国家发动各种颜色的“革命”，并认定成为“被革命”对象的政府无权对此类信息进行监管。
从国际法角度而言，上述实践中的双重标准凸显出的问题是应该遵循何种标准规制全球信息空间。其中最为核心的争论围绕规制的原则展开：源于西方国家殖民地时期对“无主地”采取“先来先占”原则派生的“先占者主权”，主张各个国家凭借自身的实力作为行动的唯一依据，各国根据自己的实力“能拿多少，算多少”；力量处于相对弱势的发展中国家则希望按照“人类共同财产”原则，由多边国际组织制定统一的游戏规则，照顾所有国家的合理利益，按照适当比例进行划分，保留暂时处于弱势地位的国家仍然在将来可以具备足够的发展空间。
尽管自2010年第一次发表“互联网自由”演说开始，美国就始终用所谓“普世价值”作为推广其全球信息空间战略的包装，但其国内和国外的具体行动展示所谓互联网自由的本质，仍然是赤裸裸的“先占者主权”，试图凭借自身阶段性具备的技术、制度和话语优势，依据美国的战略利益，塑造全球互联网空间。但如果所有国家都照此办理，则整个全球信息空间必然被主权、技术和资本的壁垒切割成支离破碎的状态，真正意义上的“由信息自由流动推动全人类福祉的提升”也必然因此遭受不可愈合的重创。对中国来说，如何推动以“全人类共同遗产”原则取代体现“丛林法则”的“先来先占”原则，应该成为体现新兴大国全球责任的关键所在。（作者为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关事务学院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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