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灵活将“蚕食”全球央行货币信誉

4月27日，美联储宣布继续执行“量化宽松II”，主席伯南克暗示他还是要宽松下去，这意味着此前市场对美联储“退出刺激”和可能加息的预期都有点不着调。4月28日，日本央行维持零利率和原量化宽松规模。饶有趣味的是，日本央行副行长西村清彦提议，为了抵抗日本地震带来的负面效果，应扩大量化宽松计划，但遭到否决，行长白川方明坚决投了反对票。不过，我们不清楚，是否日本央行会坚持下去。

现在人们都在讨论央行信誉问题。所谓央行的信誉，用阿兰·布林德话说，由三个事物构成：强烈厌恶通胀；激励相容以及严守承诺。理事于1980年-1991年的德国央行行长卡尔·奥托·波尔有句话，“央行不应当被历史的小波段所迷惑”。理解这句话其实不仅要智力，也要勇气。

整个世界也是如此，大部分央行都信守“充分灵活度”原则，对高度规则主义带来的央行信誉有所动摇。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经济学家取代了保守严谨的银行家，他们的思想主导了央行。像美国的伯南克，他是世界著名学者，他也许是有史以来美联储主席中学术地位最高的人；英国的默文·金是著名经济学家，英国科学院院士。主流的经济学家群体的思维方式是动态中判断，例如过去一段时间是由通胀鹰派的央行掌舵，这种强硬会积累一种反通胀的威信，那么他们认为现在调控通胀的方法就是“说硬话、做软事”，更好地利用过去的遗产，说点狠话，民众受过去的预期支配，以为现在的政策也会如此，暂时停止了在高物价下的提价行为。但真实的货币其实要宽松得多，这个民众轻信承诺、从而忽略的“增量”部分就会直接推动产出的增加。简单地说，就是“制造”出了一个增量。随后，民众通过观察发现，现在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那么他们就会调整自己的预期。

主流经济学家最大的特点就是“灵活利用一切，而不愿意强化过去的遗产”。但保守的银行家的特点是“坚守传统、严遵规则”。例如驯服恶性通胀的前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是一位严谨的银行家，他几乎没有什么学术引用，相比伯南克几乎不可同日而语，甚至格林斯潘也有数量中等偏下的论文引用率。卡尔·奥托·波尔做过体育记者和经济记者，后来进入政府成为一位严谨的职员。欧洲央行的法国人特里谢也是一位死板的银行顾问，在学术上籍籍无名。这些人更愿意用积累传统的方式来理解货币哲学，而不是过度亢奋地强调“既要……又要……”的灵活操控。从某种意义上说，全球流动性泛滥，祸根不在某一国。它反映出掌管央行的经济学家群体正在不断减少着过去由银行家们建立起来的货币信誉，这是灵活性对规则力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