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北京798艺术区开展 于艺术中展现宗教情怀

2011年8月20日，北京798艺术区白盒子艺术馆推出了《萨迦·张小涛个展》。《萨迦》是美术家张小涛与陕西考古研究院考古学家张建林于2007年开始合作的一个藏传佛教与考古学、藏学、数字艺术的跨学科视觉研究的项目。2007年，张小涛与张建林进藏考察萨迦寺，并拍摄了大量的素材；2008年，张小涛开始为《萨迦》构思、收集素材、编剧；2010年，他与团队进藏拍摄纪录片《萨迦》，组建动画团队开始《萨迦》的制作；2011年8月，完成动画电影《萨迦》和纪录片《萨迦》。该部作品远离高原风情、宣传教义的概念性思维，在全球化、本土化、历史、现世、政治等多重纬度中展开个人的追问和思考，把关于生死、宗教的宏大问题置换于微小的事物之中，手印、坛城、电路板、地图、血管、考古学家、高僧、唐卡画师、游客在虚拟世界中相遇。8月24日，张小涛向笔者讲述了他艺术生涯中的宗教情怀。

 

 

初入川西 与藏传佛教结下不解之缘

1993年，还在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上大一的张小涛，赴川西藏地采风，开始接触藏传佛教。从小就受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佛教文化熏陶的他，除了对雪域高原的美丽感到痴迷外，更被藏传佛教的神圣感和各种仪式深深震撼了：藏族同胞举行的天葬、水葬仪式，让他看到他们对生死的演绎和超越；寺庙里如海潮般绵延不绝的诵经声，让他感觉穿越了时间的暗河；在低吟浅唱的梵音声中仰望，独特的殿顶给他一种通天的感觉；喇嘛坐在寺院内的空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辩经的场景，让他倍感亲切……张小涛回忆说：“所有这些，都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藏传佛教文化有一种天然的神圣感和美感，有一种特别的感召力。”

张小涛告诉笔者，藏传佛教文化首先是在美感上打动他，其次是声音，然后是图像，最后才是教义。在他看来，美和艺术与宗教是相通的。他说：“艺术家是要有点宗教情怀的，艺术就是艺术家的个人宗教，艺术家的工作就是超越之路。”1996年，大学毕业后的张小涛开始思考怎样将艺术与藏传佛教融合在一起。经过10多年的积累，直到2007年，他制作出了第一部与藏传佛教相关的动画《夜》。在这部作品中，他用暗夜之中草莓、骷髅、罂粟和虫子的狂欢，展现灵魂与肉身的分离。随后，张小涛开始与考古学家张建林合作《萨迦》项目。　　

创作《萨迦》 呈现宗教在现世中的命运

张小涛说，1993年至2010年期间，他先后去川西、甘南、西藏采风7次。在这期间，他看到藏传佛教也如汉地佛教那样，慢慢变得世俗化了。神圣世界的衰落和破碎不堪，让他感到很痛心。所以在《萨迦》这个项目中，他重点讨论了宗教的世俗化问题，以及信仰与物质世界的悖论。他关心藏传佛教的精神世界和今天物质世界的张力，有意呈现出物质和精神的矛盾与分离。在15分钟的《萨迦》动画电影中，张小涛用碎片化的历史记忆和考古残片，将观众带入了宗教的超然世界与现实的物质化世界的悖论空间中，用游戏化的方式来展开艺术、宗教、世俗化、现世社会的矛盾和冲突的讨论，阐释人类与物、身体与灵魂、传统与当代之间的关系。而78分钟的《萨迦》纪录片则以考古学家的角度来看这种悖论与矛盾，比如小学和寺庙的对比、旅游品市场和寺庙的对比、高速的城市化与自然景观的对比等等，世俗社会和信仰的关系在西藏大昭寺广场上也变得充分起来、立体起来。

怎样看待藏传佛教在今天的命运？佛教与本土化、世俗化与全球化的关系是怎样的？他带着这些问题进入了《萨迦》这个项目。然而，这里并没有标准答案，它呈现的只是一个艺术家不断思考和不断发现的过程，用张小涛自己的话来说，《萨迦》向观众展示的是心相，是他心中的世界，他的冥想。他以萨迦派的碎片来展现藏传佛教的历史演变，这其实是关于宗教生活和现实生活的缩影，是神圣宗教世界在今天的现实遭遇。他说：“传统文化的断裂和信仰迷失是今天我们遭遇的最大困境，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修复。……文化与宗教的力量是千年绵延、生生不息的，我相信宗教的修复力量。”　　

博采众长 将多种宗教元素融进艺术作品

《萨迦》动画中用了很多曼陀罗来表现时空交错的场景。张小涛说，曼陀罗是古人理解时空宇宙的方式，其中包含很多东西，是有限的人类并不能完全理解的。它虽然古老，却包罗万象，具有未来性、超越性和普世性，所以它千年不变、薪火相传。

“手印”也是《萨迦》动画中一个重要的元素。在张小涛看来，藏传佛教的手印符号中蕴含了太多不可言说的世界。他说：“‘东方神秘主义’一直是我在《萨迦》动画中运用的，我想表现西藏自然界的神秘、苍凉、雄浑的一面。雪域高原和藏传佛教的神秘主义气息是很迷人的，这是我们在片子中定的一个基调。”

张小涛告诉笔者，在《萨迦》的制作过程中，不仅融合了他对藏传佛教的理解，还融合了他对天台宗的“空”和禅宗的感悟。他于2009年携家人前往天台宗发祥地——浙江天台山国清寺小住10天，感受宁静、冥想的生活。某天，他偶然发现手印投在地上的阴影比手印本身要美，那一刻，他体会到了虚、空的美。所以，《萨迦》动画中的“手印”始终是以阴影的形式出现的。而他提出的“微观叙事”的概念，则与他对禅宗的体悟有关。他说：“禅宗讲，一花一叶中能够体现世界。因此，我逐渐开始用最微小的事物隐喻世界，比如《萨迦》动画中的微观元素有血管、细胞，以及汇成唐卡的微小粒子等等。”“微观叙事”这个概念引起了西方艺术界的关注，张小涛因此被西方艺术评论家称为“令人惊异的画家”。  

据介绍，《萨迦》展览的画册收入和部分延伸品的收入将捐赠给贵州的几个贫困小学。张小涛想通过这样的实践来展开对社会的回报，来体会“佛陀”的智慧、觉悟和慈悲。谈到未来有关宗教艺术的创作计划，张小涛告诉笔者，他计划在未来两年里做一部以佛教故事为题材的动画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