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曼任职期被指时日不多：或被惠普扫地出门

2011年9月，当惠特曼(Meg Whitman)成为惠普首席执行官的时候，我曾经在一篇专栏当中为她提供了一些很友好的建议，而文章的开头是这样的：“祝贺你，惠特曼女士，你已经成为了惠普下一个一脚踢开的对象。”

当时我相信，她最终会成为李艾科(Leo Apotheker)二世，和这位只干了十一个月的短命前任即其他一些前首席执行官一样，最终被董事会一脚踢出大门——对于这些前任们的遭遇种种，我想大家已经不必我再去喋喋不休地介绍了。

我为惠特曼提供了一些建议，希望她能够靠着执行这些建议尽可能长时间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去，尽量避免那可怕的结局。现在看上去，我的建议当中有一条已经变得愈加重要起来：

“收回李艾科103亿美元收购英国企业软件公司Autonomy Corp的交易。每个人都说这交易出价过高了，眼看要掏空惠普的资金储备。惠普需要这些现金来应对未来的艰难。”

我不是一个科技专家，也没有经受过严格的金融教育，我就是个耍笔杆子的，但是我相信上一任笨手笨脚的首席执行官出价103亿美元，是让惠普当了冤大头。

解约费只有1%，小小的一个零头而已。可是，惠特曼却决定接过李艾科留下的一切。

不久后，真的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比感恩节的火鸡飞走了还让人吃惊。11月20日，惠普宣布，Autonomy收购将减记88亿美元。他们还宣称，至少50亿美元的损失是源于Autonomy“严重不当的会计行为，透明度不充分，以及干脆就是蓄意的错误表述”。换言之，惠普是说，自己简直就像倒霉的安然股东一样，遭到了诈骗。

前Autonomy首席执行官林奇(Mike Lynch)对所有这些指控都予以否认，宣称Autonomy价值的直线下滑是惠普管理不当使然，比如裁撤掉实质上真正负责销售和提供Autonomy服务的部门。

周二，林奇要求惠普列出所有关于前Autonomy的指控的细节。惠普的回应则是，他们已经开始了一场“认真的内部调查”，并且已经“公布了大量证据”，来证明Autonomy前员工的不当做法。

所有人都不难想到，一场肮脏而混乱的战斗即将打响了。显然，我现在又该仗义出手，向惠特曼提供我的建议了。或许这一次，吸取了教训的她会注意聆听我的想法了：

——其实，大企业骗钱的事情太多了，不论是消费者、员工、退休员工还是股东。在法庭上，这样的案件可谓是屡见不鲜。不过，最明显的欺骗还是来自那些将自己出售给另外一家企业的公司，他们总是有办法充大自己的身价。通常情况下，企业高层都太过自负，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人耍弄了，而且他们又非常精明，知道哪怕自己被耍弄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林奇宣称Autonomy的损失是惠普管理不当造成的，无论这是真是假，要驳倒他的观点都是很困难的。过去五年当中，惠普的市值损失超过1000亿美元。这些损失的大部分都只能由惠普自己来负责，与Autonomy无关。

——惠普多少年来都一直习惯性地在购并交易当中支付过高的价格，至少从2001年收购康柏时就已经是这样了。比如今年夏季，惠普还因为2008年收购EDS的交易减记了80亿美元。一个正常思维的人在将自己的公司出售给惠普时，当然会认为付出溢价正说明惠普对自己公司的热情。

——一个正常思维的人还会认为，一家科技公司当然会明白其他科技公司在自己的账面上所做的一切手脚，并按照他们所掌握的这些出价。千万别说你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家公司要出售时可能会玩的那些把戏。

——别起诉德勤。不错，德勤是Autonomy的会计师。德勤被告上法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有人说他们帮助洗钱，也有人说他们在审计Adelphia Communications Corp。的财报时行为不当……可是，你们自己在收购Autonomy时没有完成自己的“家庭作业”，这总不能要德勤来负责。

——别起诉会计师、法律顾问和投资银行家们，尽管他们在这笔糟糕交易当中发了大财。他们原本就是靠交易赚钱的。难道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你出价太高而表态反对交易?那些美国最大的企业账面上可是有个会计栏目叫做“商誉”的，显示的就是他们在购并当中支付的过高价格。大企业因为交易而减记是太常见的事情，没有几家会因此而叫苦连天。他们只是默默减记，而且看上去没有人真正在意减记到底意味着什么——收购失败的自供状。

——收回所有你们递交给证监会的，关于Autonomy所谓炒作的发现吧。难道惠普真的有人以为证监会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理会计欺诈指控?周一，证监会主席夏皮罗(Mary Schapiro)宣布了自己的卸任计划。她发表的声明高调展示了自己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取得的成就，比如捣毁庞氏骗局，打破内幕交易壁垒等，但是她可没说自己是如何有力地扼制了大企业会计欺诈的。

——收回你们递交给英国严重诈骗调查局的一切。你们应该去找“愚蠢诈骗调查局”。

——必须明白在Autonomy问题上，你们的不理智购物心态有很大责任。在李艾科的倒霉任期内，是你们在惠普董事会通过批准了这一交易。赶走李艾科之后，你们又决定继承这一交易。现在你们终于后悔了，但是现在你越是纠结，你离被董事会扫地出门的那一天就越近。

——鞠躬答谢吧。尽管出现了这样令人难堪的局面，你的任期已经比李艾科长了三个月了。你是名副其实的幸存者，恭喜你，惠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