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王蒙——小议王蒙新著《奇葩奇葩处处哀》(2)

“生日与金婚的喜庆，结束时候沈卓然感到了微微的茫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因为待会儿散就不快乐的自找别扭的喜庆。为之喜庆的是积累，是成绩，是路程漫漫，是越来越老喽，呜呼乐哉！其实呢，也是过往，告别，不复返，然而还顶得住……”小说一开头就是王蒙先生文学作品中惯有的乐观和豁达，自然而然的文字仿佛行云流水一般，又好像是在和你我聊天一样亲切。我立时就被深深吸引，一个猛子扎进小说男主人公沈卓然的片段经历中，近距离围观了他跟一个又一个“奇葩”女的所谓“交往”。

一位年长而又失去爱妻的男子，按照常人的眼光去看，他的人生应该是悲催的，生活应该是黯淡的，如果不是跟儿女们住在一起，如果没有雇佣保姆或钟点工，可能连起码的衣食起居都难以维持常态，他，是应该被同情的。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随着年岁的增长，老夫老妻不离不弃，病时的床前相伴，渴时的一杯香茶，饥时的一碗热饭，寂寞时的耳畔絮叨，过马路时的相扶相携……一旦老妻先走，剩下的他就十分需要一个既可以担当灵魂伴侣，同时也能在生活上很好照顾他的女人。但如果不是以前就曾经相识，两个各自走过几十年人生的陌生人从开始认识到渐渐熟悉，再到婚丧嫁娶这个阶段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且黄昏恋跟年轻时的恋爱是有很大的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说，选择和被选择其实是双向的，他选择她，她也选择他。在选择和被选择的过程中，一个又一个在介绍人眼中看上去似乎十分合适的女性来到他的面前。有的跟他有过短暂相处，觉得不合适就一拍两散；有的几乎就是飘然而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有的让他有些想法，怦然心动；有的则是对方太过热乎，而他却觉得不过尔尔。终究，一个又一个或长或短的接触之后，她们全都相继离他而去，这些女人有的在他的心上多少留下一些划痕，有的则来了又去了但却貌似从未来过。“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不管怎么说，这一段又一段黄昏恋令沈卓然很沮丧，他的本意是要寻找一位适合自己的女性作老伴，一起走过人生暮年的最后光阴，然而，何其难啊！自从老妻离去以后，自从他萌生了“再找一位”的念头之后，来到他身边的她们全都来了又去了，跟她们的每一段恋情全都凋落，不了了之。

渐渐的，这件事已经让他有些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甚至在万念俱灰之时产生了不再找寻的念头。因为这些过程于他来说真是不胜其烦；于读者来说，则冷静旁观了男主人公各段“奇葩”黄昏恋的无疾而终和有疾而终。替他着急，却也深感没法子去帮他，属于干看热闹但帮不上忙。

这是文学，是小说，是作家虚构的一种人生状态。

而现实中的王蒙先生，则远比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幸运许多倍，他的幸运足以让沈卓然羡慕嫉妒恨。同样失去爱妻的他遇到了温婉而又善解人意的单三娅女士，两人一见倾心，之后结为夫妻。琴瑟和谐，惹人艳羡。(责任编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