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演讲改说唱？

刚被任命的法国总统演讲稿撰写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匪帮说唱乐评人，对此，法国民众似乎更多抱着看戏的心态：下回总统演讲改说唱，实在是太酷了！

“竞选凭诗歌，治理靠散文”(You campaign in poetry, but you govern in prose)，纽约州前州长马里奥·科莫曾在1980年代如此总结美国政治家们收拢人心的“伎俩”。塑造好的公众形象，不仅要展现刚强果敢的一面，温润儒雅的性格反而更能风靡万家。于是，用诗歌的浪漫笼络选票，用散文的柔和细水长流，文学治国，大概也算是各国政治家们手中共同藏握的秘密武器。不过，公众面前侃侃而谈的领导人们，并不尽然个个都是文学高手，况且繁忙的公务也不允许他们事事都亲力亲为。于是，“总统班底”就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这个班底，说得好听点是“总统演讲撰稿人”，其实就是默默无闻的捉刀人。看过罗曼·波兰斯基《影子写手》，应该会对他们“在书写中噤声”的状态有一个直观的理解。

不过，最近在法国，一位名叫皮埃尔-伊夫·波桂（Pierre-Yves Bocquet）的捉刀人还未上位就红遍了网络。3月4日，法国欧洲第一电台率先披露，总统弗朗斯瓦·奥朗德任命其为自己新一任演讲稿撰写人。初看起来，这位四十岁的新人无甚神奇之处，他来自法国北部小城瓦伦谢纳，毕业于法国的政治家训练营——国立行政学校。2007年担任法国政府的社会事务监察员，2012年7月入驻爱丽舍宫，负责社会保障工作。不过，让法国诸家媒体兴奋不已的，并不是皮埃尔-伊夫·波桂政治生涯，而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匪帮说唱（Gangsta Rap）乐评人。匪帮说唱是一种兴起于美国八十年代的说唱形式，内容多和暴力犯罪有关，演唱者也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道上人”。皮埃尔-伊夫·波桂用“恶魔皮埃尔”（Pierre Evil）的笔名在法国乐评界混得风生水起，2005年还出版了一本匪帮说唱乐评集。在被任命之前，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他的双重生活，不过现在，不论他再怎么低调，也难逃上头条的命运。

奥朗德此番任命自然招来议论纷纷，上两个月还深陷“情变新闻”的诸多口水中，现在又来大张旗鼓地表现自己对非主流文化的青睐，《世界报》就在评论中无不戏谑地说，“我们都知道奥巴马痴迷嘻哈乐，而他的法国同僚弗朗索瓦·奥朗德曾经更喜欢米歇尔·乔纳斯你侬我侬的爵士香颂，而不是Jay-Z式的极端说唱。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总统先生在最近一次访美时偷偷放纵了一把，因为他刚刚宣布，今后的演讲稿将由一位匪帮说唱专家来全权准备。”

总统演讲准备人并不是一个专门的职位，他们只是被笼统地称为“顾问”。在法语中，人们常常用“la plume du président”（总统的羽毛笔）或“nègre”（捉刀人）来指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后者也有“黑人”之意，和英语中的“nigger”一样，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使用的贬义词。“恶魔皮埃尔”曾经用自己的笔为黑人音乐摇旗呐喊，不知道他被“招安”之后，会不会时不时地在总统的发言稿中宕开一笔，走走非主流的偏锋。对此，法国民众似乎更多地抱着看戏的心态：下回总统演讲改说唱，实在是太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