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战友成对手：谷歌反垄断案中的律师对决

北京时间12月17日消息，据国外媒体报道，数字经济领域中，14年就是来世了。快速发展的科技意味着，曾经令人畏惧，似乎不可战胜的企业逐渐走下坡路，新的企业迅速发展，占据业界主导地位，引起新一轮的担忧。

1998年春季，美国联邦政府和20个州提起针对微软的反垄断诉讼。数个月后谷歌(微博)诞生。现在，谷歌已经成为美国和欧洲反垄断调查的对象。美国监管机构将于未来数天宣布起诉谷歌，或与谷歌和解反垄断调查的决定。欧盟也将随后公布调查结论。尽管世事沧桑，当年帮助起诉微软的两名律师——加里·里贝克(Gary L. Reback)和苏珊·克雷顿(Susan A. Creighton)在谷歌反垄断调查中仍然扮演着重要角色，只不过成为了对手。

1996年，里贝克和克雷顿是合作伙伴，他们的当事人是浏览器先驱网景(Netscape)。他们发表了长达222页的“白皮书”，阐述微软利用在个人电脑软件领域的垄断地位打压来自网景的竞争的事实。网景将白皮书递交给美国司法部后，司法部反垄断部门启动了对微软的调查。

里贝克目前是律师事务所Carr & Ferrell的律师，客户包括向美国政府投诉谷歌的数家公司，但微软并非其客户。里贝克认为谷歌采用了一种常见的模式——巨头试图打压竞争、拓展新市场。他说，谷歌利用在互联网搜索领域的垄断地位，使其在线购物、旅游、本地广告业务获得了不公平的优势，打压来自依赖其搜索引擎获得流量的网站的竞争。里贝克最近在接受采访时说，“我认为，这就是微软案的重播。两者的剧本完全相同。”

克雷顿目前是律师事务所Wilson Sonsini Goodrich & Rosati合伙人，她不这么认为。克雷顿曾代表谷歌在美国国会作证、与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谈判。克雷顿去年在参议院作证时说，“谷歌的做法有利于竞争。谷歌从未威胁竞争，通过增加可供消费者选择的服务，保护了消费者权益。”

克雷顿在为谷歌辩护时主要提到了两个问题。第一是谷歌的免费服务使消费者受益；第二是，消费者转向微软必应(Bing)搜索引擎、Expedia旅游网站或Yelp等其他公司服务的成本为“零”。谷歌曾多次表示，竞争“就是点击一下鼠标”。

1990年代末，微软也曾以相似的理由为自己辩护。微软在Windows操作系统中免费捆绑IE浏览器，并免费增添新功能，这对消费者有利。微软出示的证据表明，数以百万计的Windows用户下载了网景的浏览器。下载网景浏览器只需点击两次鼠标。

但在庭审中，这一证据被认为是微软打压网景的活动的一部分。在微软反垄断案中，有证据表明微软曾通过威胁合作伙伴或达成交易的手段打压网景。内部电子邮件和证人证词对于微软是灾难性的，其中一份会议记录显示，微软一名高管称该公司的策略是“切断网景的空气供应”。

目前在硅谷，风险投资公司通常会告诫创业公司避开谷歌的计划，它们过去告诫创业公司要避开微软的计划。风险投资者米切尔·卡普(Mitchell Kapor)说，“我告诉它们要了解谷歌的计划。如果从事的业务与谷歌重合，创业公司会感到寒意。”

卡普指出，目前的业界环境已经不同于1990年代，“谷歌的发展离不开互联网及其开放性。谷歌明白，没有开放的互联网就没有它自身。”其他人则表示谷歌发展壮大的另外一个推手是政府。曾经的网景代理律师克里斯廷·瓦尼(Christine Varney)表示，“如果没有反垄断案和对其商业行为的限制，微软可能将搜索捆绑在操作系统中，也就没有今天的谷歌了。”

业界高管称，谷歌有关在搜索和搜索广告市场面临激烈竞争的说法属夸大之辞。但正如卡普所说，目前的情况更为复杂。苹果、Facebook和亚马逊等数字科技巨头的部分业务与谷歌重合，这跟当时的微软不同。例如，30%的美国在线购物用户在亚马逊上搜索商品，是谷歌的两倍。

里贝克曾在耶鲁大学和斯坦福法学院求学，克雷顿则毕业于哈佛大学和斯坦福法学院。但前同事表示，他们两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个性，甚至意识形态。机智活泼、充满激情的里贝克认为，政府应当是竞争的守护神，尤其是在高科技市场上。他在3年前出版的一本书中阐述了其观点，“垄断企业能轻易地操纵市场，自然法则使得强者愈强”。克雷顿沉着、低调，富有幽默感，她的观点是，法律应当受到尊重，政府干预不能被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