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杰：最怕创作者 跟不上观众脚步

与赖声川交情30年 再次合作的《如梦之梦》将亮相舞台———

“雅号“金宝”的金士杰，既是台湾现代剧场的“活宝”，也常常在与赖声川抬杠时“耍宝”，昨天，这对有着30年交情但有近7年没有合作的搭档一同亮相沪上，讲述那部制作规模“倾家荡产”的《如梦之梦》。今年春夏之交，这部赖声川在印度菩提树下笃定了要创作下去的舞台史诗将以全明星阵容在京沪两地先后上演。”

古老的剧场形式化解了抬杠的心情

2000年，金士杰坐在《如梦之梦》改造剧场后的观众席，还没开演前便嘱咐一同来看戏的友人，“听说要演8个小时，如果我睡着了，一定要叫醒我。那时我和赖声川除了合作无间外，还有思考上的对垒，而我去看戏纯粹是找茬，演8个小时分明是想整我。”但是随着剧情的推进，金士杰发现在跟随演员旋转椅子的过程，自己仿佛不小心走进了一间庙宇。“那一刻我觉得戏剧又回到了它最初与宗教有关的形态，就如同孩子出嫁，在向父母跪下的一刹那，父母感觉到自己与永恒发生了关系，这就是仪式感。这部戏让我发现自己正在与一种古老的剧场形式打交道，自己来抬杠的心情一下子化解了。那一刻，观众是第一主角，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幸福的大爷，被一顿大宴伺候着。”在此次的这场8小时马拉松戏剧中，金士杰的出场时间将是在下半场，他饰演的法国伯爵为了许晴饰演的顾香兰放弃了一切，而他在2005年演出该剧时的角色将由胡歌接任。

一对龙凤胎让“异类”回归常人生活

虽然从小就因古灵精怪的性格被同学称为“小丑”，后来为了对抗台湾僵化戏剧靠卖苦力养活自己，且多年奉行独身主义，但两年前突然结婚生子才开始用手机学开车，金士杰的异类性格与30多年的好友赖声川几乎没有交集，但两人却是一同“造梦”的疯子。

多年来，金士杰陪赖声川打过无数有创意的仗，其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暗恋桃花源》，即便已年过花甲，他仍是一代人心中永远的江滨柳。不过两人的争执也几乎成为每一次排练的常态，赖声川说，“金士杰从不轻易接受一个角色，他总是和我对立，但或许戏剧本身就是在寻求真理，也正是他让我的作品变得严谨，当我过度疯狂时，他总是给我约束。”不过如今，曾经享受没有约束的金士杰因为一对龙凤胎的降生而有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春节后即将在北京开始的排练，妻子及儿女将随行左右。

当年的“丐帮”成员

今天已在台湾剧场界各占山头

至今还会阉割猪的金士杰，学畜牧出身，上世纪80年代清苦多年创办兰陵剧坊，如今台湾剧场界的扛旗人几乎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在没有系统戏剧教育的那段日子，金士杰俨然就是台湾剧场的精神领袖。同赖声川等人的留学背景不同的是，土生土长的金士杰自称自己最早的团队就是“丐帮”，“一桌子人第一次坐在一起时，有老外，有残疾人，真是歪瓜裂枣。”但从那出一炮打响的《荷珠新配》开始，他玩过肢体剧，搞过默剧，尝试过所有先锋的戏剧形态。那段时间，喜欢农业情调的金士杰靠干杂工过活，“我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是很金贵的，是要创作剧本的，怎么能去干上公司打卡这么便宜的事。我的第一个剧本就是在苦力仓库写出来的。”虽然今天自己当年的那些党羽都已各占山头，但身为先锋戏剧前辈的金士杰却没有因为自己先行了30年而对后辈冷眼相向，“前辈永远不要去笑后辈。但我的态度是，他们不能坏了剧场的品质，观众一直在长大，最怕创作者跟不上他们的脚步。”